那天晚上，我们兄弟之间说了很多事，我也突然觉得我真正长大了，突然想通了好多事情。害怕，是人人都有的心理阴影。但当一个人内心坦荡，心存无畏时，又何惧鬼神半夜来敲门呢？我的牙连带脸肿起来的时候，你的嘴角也破了，一直疼得嘶嘶哈哈。毕竟你还敢张开嘴嘶哈，我只能牙关紧闭。这两个疼痛的巧遇很神秘因而也很浪漫，很大程度缓解了我的不适。毕竟我是主要为了你，我的爱，才这样不分轻重用牙齿做实验的。当时不敢说，现在好了，才告诉你！我想我不疼了，你的嘴角也会不治而愈的！在槐树的教导下，樱花似乎更成熟了，它用一树密叶回应道：我听诗人这样写道“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今天听到你的话，我感到自己真正是一棵树了，总有一天，会像你一样，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童年是在七零年代，没有什么多的水果可以吃，但是每年冬天可以吃到姨夫从陕西寄来的柿饼，成为我每年的盼望。姨夫一家其实是本地人，只是因为生计所迫，搬迁到陕西千阳，现虽已作古成地下人了，但是想到柿子，我就由衷地感谢姨姨姨夫。怀着某种强烈愿望的女人，总会于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可理喻。和好姐妹交流完使用方法后，她嘱咐我，要在蒸屉上放些蒜才好，我说膈应那蒜味，她又说，那就姜片好了，姜片最补女人的。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看着眼前的长城已经苍老斑驳沧桑，岁月已经改变了它曾经的雄伟模样，它静静的匍匐在山峦峰岗，华夏的凛然不可侵犯铸就这神圣屏障。虽然这只是其中的一小段，虽然它已经坍塌不再设防，虽然它翘首蓝天向苍穹诉说过往，虽然它已经羽化成山峦的翅膀。走近它能看到原始的地基城墙，还能看到呲咧的城墙内瓤，这土石城砖是先民将士的心血之作，这垛口城楼分明记录着曾经的伟岸辉煌。

山峦起伏，明明暗暗。起伏的山脊，和那些残损的燕长城，愈加立体、高耸。看过很多书，但只选自己喜欢的看，这也是一种误区，毕竟自己认知有限，这样下去，随着认知的提高，肯定会达到一种程度。但也许时间很久，但也许更稳，这也是一种唯物辩证思想，只是自己怎么选择而已。在我上学的学校，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学生，没有不认识我姥姥的。外面有点风她就会跑到学校给我送衣服，哪天饭菜有点咸就会用胖大海泡茶给我送到学校去，又怕茶凉了，壶外面还有罩上一个棉套。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没有几个同学能像我一样享受这公主般的待遇。

在上山和下山的途中，我终于得以见到了长白山的真实面貌。就是脚下这一粒粒或灰，或白的细小砂砾，堆叠起了长白山这条巨蟒。当一次次火山岩浆喷发时，一定有生物或植物被它们所覆盖，或因为它们而迁徙。从此它们就玉陈在这里，万古千年不改变。能够毁灭它的，只能是地壳的再一次巨大运动了。我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话当儿，一行人就上到山顶的观景台。“胶己人”大妈站在栏杆前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显然不是累的，而是“这价还涨”刺激的。

父亲与小健健的父亲关系不错，我叫他带河叔。早年带河叔当过村砖窑厂厂长，父亲先是在厂里做饭，后来管生产，经常骑着带河叔那台日本进口摩托车，很威风的样子。这次父亲去世，作为朋友，带河叔送去一只大大的花圈，还主动在门口迎来送往。那一刻，父亲像是根本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比如，以带河叔为载体。坐在湖滨饭店外的露台上，面对湖湾，我如醉如痴。艳阳驱散早春的寒气，梧桐树巨大的枝丫铺展在头顶，夏天这里将是另一番景象。年前，朱迪在附近的酒店管理学院就读，对这一带非常熟悉。随着更多的人来瑞士旅游，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修建了更多的度假屋。用过中餐，我们登上了开往卢塞恩的游船。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毫无底气。

鸟儿们藏在灌木丛中。叽叽叽，啾啾啾，就是看不到它们的身影。它们在给这一山谷的花儿们唱歌呢。草在长，花在开，鸟在叫，一切都已自己最自然的方式，静静生长着。此后，我从旁打听到，母亲没进过学堂门，她口中那些词语，全是从生活中捡来的。接下来的几天，她似乎还是在找最满意的拍摄角度和效果，在屋里，在院子里，或挥着手，或拿着酒瓶，对着镜头做各种动作和表情，眼睛巴眨个不停，慢慢开始哼唱和作出自由舞蹈的动作。甚至可以唱一句半句的闽南歌，后来又吆喝起来。

不过是寂静的空隙罢了，蝉鸣的摇滚，阳光的回声，金子的嘶喊。它们都只是一些带花纹的事物，停泊在夏日正午巨大的寂静之上。这寂静如果有颜色的话，它也只能是金烈的。在一片金烈的空白之处，我会听到歌声。绵绵的柔软的民歌，苦着的一张脸，似哭似笑分辨不出来的表情，不管不顾在我的耳朵里唱起来。各种民歌，小调，带着最原始最天真的热烈，像内心的荒草生长，把夏日炎热寂静的正午弄出月亮升起幽草暗处的感觉。间或来一弦二胡，临空高蹈着响起，没有序曲，没有尾声，让人愁肠百结。很快又消散，没头没尾，没入无边的时间和荒寂里。我很疑心它是否真的来过，下一刻它便又在我的心底响起，换一个调子，从《三十里铺》变成了《走西口》。南山。春芳。她是山中的一朵小花，自顾自的散发着春天的芬芳。一时，忘了来山里的意图。忽然想起，进山，不就为这一场盛大的花事吗。

古刹晚钟，余辉夕阳，伴着荷花的清香飘溢，随着我的渐行渐远，白马寺的幽静反而越来越深的沁入心中。遽然醒来，窗外明了，绿树掩映，微信里有古丽凌晨发出的迟到回应，是一枝花儿，红艳艳的，像是隐隐之中予梦的注解。一个声音响起，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终有一天，你会无惧一切，黑暗、孤独、死亡，你会把自己活成一块陨石，飘飞或是停滞，无需注解或是其他，你便是自己的墓碑。我的爱，没有你澄明如镜的温柔目光临幸，那条溪流只能流淌旷古的寂寥；没有我倾世倾情地倾心陪伴，它也只能诉说一路的落寞与坎坷；只有我们心手相牵，依偎在它身旁，它才会欢天喜地，弹奏出清脆悦耳的泉水叮咚，来炫耀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妙。我在它沁人心脾的清凉里，醉饮清流的皎洁，饱吸壁崖青翠欲滴的馥郁芬芳。

2021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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