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丨谢之迎 编辑丨陈晓平

1800亿体量的协鑫集团，扩产繁忙。

9月下旬，协鑫科技董事局主席朱共山签发公告，内蒙呼和浩特基地10万吨颗粒硅产能投产。

“产出品质，完全符合N型产品生产需求。”

朱共山称，新工厂达产后，有效产能将达12万吨。按现在1吨8万多的硅料价计，其满产的年产值可上达百亿。

他的硅料生意，高歌猛进，且有机会改写千亿硅料市场。可惜的是，资本的热情在消退。

大佬联手

朱共山缔造的协鑫，是一家风光储氢、源网荷储一体化的新能源企业，2022年集团营收高达1819亿元，光伏硅料为核心产业之一。

颗粒硅，是朱手上的硬核王牌。

他布局四大颗粒硅生产基地，分别位于徐州、乐山、包头和呼和浩特。

呼和浩特项目去年11月动工，建设周期仅10个月。

官方介绍称，颗粒硅向6万吨模块升级迭代，大幅压缩建设周期、降低投资强度，“创下10万吨级多晶硅项目建设的全球最快纪录”。

新投产的基地，归属于“鑫环硅能科技”，由朱共山联手李东生一起投资。

天眼查显示，鑫环注册资本高达105亿，协鑫旗下的中能硅业与TCL科技，分别持股60%、40%。

“在多晶硅原料上，TCL中环坚定看好能耗低、工艺技术成熟的颗粒硅路线。”项目开工时，TCL中环总经理沈浩平如是说。

两家签有巨额订单，约定2022年至2026年，协鑫向TCL中环供应多晶硅料，合计达35万吨，其中即有低成本的颗粒硅产品。

据披露，协鑫颗粒硅项目生产成本，最低已到约35.68元/公斤。目前，硅料行业主流的生产成本，普遍在40元/公斤以上。

“颗粒硅产线就毗邻TCL中环拉晶产线，从生产到出货再到应用，都同在一个园区内完成闭环，将极大节省双方生产、物流、人力等成本。”

有业内分析师表示，两位大佬联手，可实现下游的应用反馈迅速传导到上游，对颗粒硅产品持续迭代起到关键作用。

当前的硅料市场，通威股份、大全能源等主流硅料大厂，主营棒状硅，采用三氯氢硅西门子法；协鑫科技主营的颗粒硅，则采用硅烷流化床法（FBR）生产。

“颗粒硅技术凭藉能源和资源消耗更低、用地面积更小、用工总量更少等多维优势，产能投放具有更高的自由度和灵活度。”

朱共山坚信，颗粒硅相较于棒状硅，“具有无可超越的优势”，不断扩充的产能，是他逆袭硅料市场的杀手锏。

百亿重注

死磕颗粒硅，朱共山已投下重注。

2022年，他将颗粒硅产能提升14万吨，全年新增11万吨颗粒硅的产能。

新项目投产后，其颗粒硅产能至少达到24万吨。单单呼和浩特工厂，投资就达90个亿。

按此推算，协鑫及其伙伴，在颗粒硅上的投资，合计超过200亿。

朱的底气，在于数个百亿级长单在手，包括隆基股份、TCL中环、晶澳科技等多家头部光伏企业，覆盖未来40万吨颗粒硅产能的8成。

更重要的是，颗粒硅的接受度，在慢慢起来。

1-6月，朱共山生产颗粒硅约为8.24万吨，同期增加634.3%，占到多晶硅总产量3/4，向前三大客户出货量，合计超过4.5万吨。

官方披露，公司的颗粒硅产品，已覆盖全部的单晶头部企业，尤其已批量用于N型电池产品，占国内供货商N型供应份额已超20%。

下游N型市场，正处于高增长，颗粒硅则显露出性能优势。

“N型产品金属杂质准入门槛为1ppbw，颗粒硅以高于一倍的严苛标准，从材料端鼎力支撑N型发展。”

朱共山称，连续拉制N型硅棒的过程中，伴随着多次投料，晶硅头部少子寿命的跌幅明显，优于同期棒状硅致密料的表现。

光伏组件“N型化”正全面加速，这意味着，他有重新洗牌的可能。

在硅料领域，朱共山已孤注一掷。

今年6月，他宣布聚焦颗粒硅主业，徐州基地关停年产4.5万吨的棒状硅产线，将有限的产能转移至高毛利的颗粒硅。

大举扩产外，朱共山深入参与标准制定。

8月，新版《流化床法颗粒硅》国家标准正式发布，并将于明年3月开始实施。

新版国家标准由协鑫科技主导，朱共山参与起草，其主要更改了施、受主杂质含量，就碳、氢、总金属杂质等含量指标，对颗粒硅品质提出更高要求，客观上也提高了准入门槛。

资本压力

大举扩张背后，朱共山有资本撑腰，遗憾的是，他暂时没能让伙伴挣到钱。

2021年底，朱共山以2.49港元/股的价格，配股融资50亿港元，用于颗粒硅项目扩产。

其中，19.76亿港元即用于刚投产的颗粒硅项目，25.73亿港元用于江苏中能的颗粒硅项目。

该轮融资主要由高瓴资本、新华资产领投。

据报道，高瓴一家，即拿下几乎一半份额的配售新股，总计获得10亿股配售新股，合计出资约24.9亿港元。

其后，朱共山交的报表，大幅盈利，单单今年前6个月，挣到55亿人民币，去年利润则有160亿。

这些配股的投资者，却普遍大额浮亏。

截至9月26日，协鑫科技的股价1.36港元/股，市值仅367亿港元，较千亿高点，大幅缩水。

不计股息分红，若一直持有，单单高瓴一家，浮亏超过10亿港币。

“就公司表现、资产价值及业务前景而言，股份现行市价实属低估。”协鑫科技官方称。

5月股东大会后，朱共山还多次回购，合计超过1.1亿股。无奈，依然于事无补。

港股大市整体疲弱，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今年以来，多晶硅料价格持续下跌，超额红利已在消失，市场担心硅料产能过剩，爆发价格战。协鑫科技毛利率也在下降，跌至20％左右。

不利预期下，朱共山颗粒硅的重大进展，未迎来太多的喝彩。

他和协鑫集团，在努力开拓新的利润增长点。他联合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共同设立鑫华半导体。

据称，这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半导体产业用电子级多晶硅生产企业，可填补国内行业的空白，其于年中完成10亿人民币的B轮融资。

“墨守成规，永远一个模式和口味，必然会消亡。”朱共山说。

他的故事，不只是颗粒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