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下一个章志远?选好教材是第一步 ——行政法学与行政诉讼法学入门书籍推荐v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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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法学可以说是现代主要部门法学中最年轻的一份子,从奥托·梅耶时代算起,距今只有不到三百年的历史,但是由于与多学科存在交叉,体系复杂而多变,以及学科理解对社会实践的要求较高等特点,行政法学在全世界主要立宪民主国家都“被誉为”所有部门法中最难学的学科(不是笔者吹牛,相关论述可见美国著名公法学家西德尼·夏皮罗教授的《法科生不喜欢行政法的十大原因及其对策》这一传世经典文章)。
一本好书是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今年年初本公众号推出了第一版的行政法学和行政诉讼法学入门书籍推荐,很多同学都反馈非常受用。又到了选课季,很多下学期将要学习行政法的朋友又来问笔者有没有好的行政法教材或专著值得阅读的。根据上一次推送的反馈和这一年间笔者自己新汲取的知识,书单的内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更新,在保留主要内容的情况下进行了一些增补和调整,特别是增加了基础性拓展阅读的推荐,主要内容仍然囊括行政法学与行政诉讼法学的基础型教材、研究型教材,以及行政法判例学习的相关推荐书籍和一些值得关注的公法学类微信公众号,以期有更多同好一起领会到行政法的无尽魅力。
不过略有遗憾的是,ver1.0的推送中所有的推荐书籍都是中国的公法学者所编写,这也是出于对杨建顺老师提出的日本行政法学研究可以做到完全脱离对外国理论著作的引述,中国为什么不能有独立的成熟行政法学术体系之诘问的一种回应,但是国内的行政法学著作确实在部分领域无法回应所有的问题,或在满足初学者的需要时有所欠缺,故本次ver2.0的推送新增的书籍中加入了三本译著,希望未来我国的行政法学理论与实践蓬勃发展,填补此等缺憾。
为了权力与权利的平衡——罗豪才
基础拓展阅读
1、[英]约翰·洛克:《政府论》,雪也译,重庆出版社2021年版。
推荐理由:日本的行政法教科书中会花费大量的篇幅介绍国家宪制结构和宪法运作的基本体制,可以说一个国家行政法的发展和完善,离不开对整个国家宏观宪治环境的关注。《政府论》作为经久不息的政治哲学和公法学著作,其对于整个国家和社会的运作逻辑和制度设计都进行了有益的反思与探索,并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现代立宪主义在部分领域的理论基调,在宪法学学习阶段没有阅读过本书的同学,可以在学习行政法前进行仔细地阅读,能够对行政法的问题意识、理论基础和学科逻辑有一个基础性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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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英]约翰·密尔:《论自由》,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
推荐理由:恰如严复第一次将该书译成中文版时所取的名字一样,该书讨论的就是在市民社会中群己权界的关系问题,人的权力和自由有什么内容,范围如何,怎么彰显、怎么约束既是本书所讨论的问题,也是所有的公法学学科所研究的问题,熟读本书便能够基本掌握行政法学研究的关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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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胡建淼:《法行天下:胡建淼法治咖啡屋》,法律出版社2017年版。
推荐理由:行政法学不仅有庞大的理论体系,还有丰富的实践案例,行政法的理论和精神不仅体现在行政法判例中,还体现在很多社会事件的背后。胡建淼老师通过对许多社会热点事件和经典文学著作的解读与评论,将行政法理论与精神和社会生活结合起来,让公众清晰地看到行政法学理与生活常识的密切联系,有助于培养生活中的法治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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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南博方:《行政法》(第六版·中文修订版),杨建顺译,商务印书馆2020年版。
推荐理由:南博方老师的该本日本行政法教科书只是其所有学术著作中的一本,但却是最精炼、最清晰地展现日本行政法学理论成果和基础体系的一本,更重要的是,其全书仅靠日本本土的行政法理论和判例之支撑而完成,全然不参考借鉴海外的行政法学说,真正做到了一个国家行政法体系的完整自洽。该书体量不大,非常适合一读,足以对日本行政法从理论到实践形成充分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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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型教材
(以下排序不分先后代表了本人对于相关教材的推荐度的排序,仅供参考)
1、姜明安:《行政法》《行政诉讼法(第三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2016年版(行政诉讼法第三版)。
推荐理由:姜明安老师在中国行政法学界的知名度自然是无需赘言的,但是基于中国行政法学界“百花齐放”,没有“主心骨”的现实格局,笔者在推荐相关书籍时不会基于作者的知名度来进行判断,包括本书在内,所有笔者所推荐的书籍一定是在“体系性”上具有特点和优势的书籍。姜明安老师的这两本书,体量并不大但是层次和轻重非常清晰,在中国的行政法仍然处于发展和转型的变动阶段的当下,姜老师的教材没有仅仅拘泥于对通说的罗列,或是简单的构建学科体系,而是将中国现代行政法学的理论发展脉络也融入了行文之中,帮助读者在了解今日之理论的同时,也了解今天中国的行政法为什么成为了这个样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姜老师的书麻雀虽小,不仅五脏俱全,而且还可以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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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建淼:《行政法学(第四版)》《行政诉讼法学》,法律出版社2015年、2019年版(行政诉讼法学)。
推荐理由:华政的章志远老师曾经说过,在他攻读行政法研究生时,中国的行政法学还是一片干涸的湖泊,而早在那个时候,胡建淼老师就已经凭借着其提出的“黑板行政法”理论成为了意气风发的行政法学大家。但是也正因如此,尽管其独著的两本教材出版的年份并不久远,且《行政法学》一书几经再版,但是书中的大部分观点在“规制行政法”理论轰轰烈烈的今天已经显得有些落后,甚至可能有部分观点被认为是对海外行政法理论的误读,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两本教材卓越的学术性、思辨性和可读性,更重要的是,其《行政法学》一书五论制(不包括绪论)的结构为构建中国特色的行政法体系提供了独特而有益的路径,也很容易为初学者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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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罗豪才 湛中乐主编:《行政法学(第四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推荐理由:不知道是否因为该部教材在学校中使用较为广泛(甚至有些学校将其作为考研推荐参考书目),导致了人们觉得它有点low的叛逆心理,但是总体而言,尽管其体系相比较胡建淼老师的独著而言更为松散,但这并不妨碍其总体上还是非常优秀的基础型教材。尤其是罗豪才大法官和湛中乐教授两位老师都是学界赫赫有名的“叛逆者”,均以提出学界颇具争议,又爱又恨的学说闻名。正是基于二位主编的这一特色,这本教材中也颇具创新的设立了行政程序法和合法性审查专章,并且在提及行政救济法时将国家赔偿法专门加以论述,可以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教材,如果将这本教材与前述两本中的任何一本共同使用,将有助于读者更全面的窥探行政法全貌之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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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应松年主编:《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
推荐理由:大家估计看到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材会下意识地虎躯一震,没错,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推荐马工程系列的法学教材,但是没办法,它真的给得太多了(指体系完整)。本书完全是按照行政组织法、行政行为法和行政救济法的体系,将中国现代行政法的基本框架事无巨细的都列入其中,可以说这本书光是在把这么多内容塞书中这一点上就完胜上述的三本教材。如果说拿刀指着我,让我必须说出一个马工程教材的好处的话,我必须要说,在行政法学教材方面,能够让诸位大佬凝聚共识,完成一部体系健全而统一的行政法教材,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载入行政法学史的大事件,抛开观点和论述的质量来说,在神仙打架,没有统一的理论可以一统江湖的行政法学界,马工程教材可以帮助初学者先对这一门学科建立最基本的认识,从这一点来说,必须要强烈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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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型教材
1、章志远:《行政法总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推荐理由:这是笔者正在二刷的一本书,从它封面上明确告诉你这是一本为法科研究生准备的教材,就可以知道其内容的硬核。不得不说章志远老师在本书中进行了一次勇敢而有益的尝试,即将规制行政法的新理论装进中国现代行政法学体系的旧瓶子里,尝试着用自己的新理论来替换原有行政法体系中已经不适切的部分,而不是改天换日。所以在这本书里可以看到除了传统的体系化的行政法理论之外,章老师将行政不作为单独成章,并专门讨论了新行政活动、行政裁量、行政程序和行政法学方法论等在本科阶段可能完全不会被接触到的内容。甚至是传统的行政法内容他也会引导你探究这些行政法理论的现状、问题,并带你寻找出路。可以说这是一本让有志于研习行政法的法科生爱不释手,也有助于行政法入门学子消除对于这一部门法之偏见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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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余凌云:《行政法讲义》(第三版),清华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推荐理由:如果有人因为对于林来梵老师幽默生动的《宪法学讲义》一书爱不释手而选择买下这一本仅仅在名字上非常相似的书籍的话,那你完蛋了,大概率这本书会在书架上吃灰,我初读这本书的时候一度觉得天旋地转。所以我原本不想推荐这本书,奈何很多人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本书风评很好,问过我是否推荐,所以我还是在这里陈明利弊为好。一句话总结就是,书是好书,不适合初学者读,虽然余凌云老师谦虚称这本书是大胆创新的教材,但是它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教材啊,可以说是体系完整的专著大杂烩,余老师所构建的体系中很多的内容是不研究行政法的法科生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的,但是对于研究行政法的人来说,其中很多涉及到行政法实践方式改革的内容不仅学术上有新意,而且在实务上也有指导意义,所以大家可以自行根据需要决定入手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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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名扬:行政法三部曲系列(《王名扬全集》系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推荐理由:由于本文针对的是大部分打算选购教材的法学本科生,所以没有设立行政法必读书目这一部分,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王名扬老先生的《英国行政法》《美国行政法》和《法国行政法》这一外国行政法系列书籍推荐给诸位。既然已经说了是中国行政法学界传世经典和必读书目,就不再具体赘述其内容和特征了。概言之,王老先生的行政法三部曲系列是帮助行政法初学者构建体系意识,比较现实与理想、中国与外国的成败得失的非常有价值的书籍,内容也并不复杂,没有啰嗦的观点构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被当作世界现代行政法学说史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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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法判例学习推荐书目
1、李广宇:《李广宇裁判文书自选集》,法律出版社2019年版。
推荐理由:江必新大法官曾说过的中国行政法发展是诉讼先行的,这句话我在各种场合重复过无数遍,因而可以证明对判例的学习是行政法学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李广宇法官曾任最高院行政审判庭副庭长,现任最高院新闻发言人,是我个人心目中除了江必新、蔡小雪、梁凤云、黄永维等法官(中国行政审判实务界大佬确实太多了)之外,最优秀的行政法官之一,其所撰写的裁判文书语言优美简练,逻辑清晰、层次分明,并且旁征博引,将理论与实务完美结合,如果不说是中国法官写的裁判文书,你可能还以为是德国联邦行政法院的法官所撰写的经典判决。而在裁判文书的选择上,李广宇法官也注重将实体问题与程序问题相结合,采用专题的形式加以呈现,能把裁判文书出成选集的水平,大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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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剑生、胡敏洁、查云飞主编:《行政法判例百选》,法律出版社2020年版。
推荐理由:法律出版社判例百选系列的其中一部,全书共选择了95个来自公报案例、指导性案例、《人民法院案例选》的案例,以及近年来有影响力的最高院行政判例,并且以专题的形式,由优秀的行政法学者对各个判例中的典型性问题进行提炼、总结和分析,并在所有的判例分析中都包含了对多个判例的纵向对比。该书内容生动而严谨,清晰简练,既适合初学者了解行政法和行政诉讼法的体系,又适合在行政法实务中作为权威参考资料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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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志远:《行政法案例分析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推荐理由:自从有幸听了章老师在我校做的讲座之后,迅速成为了章老师的迷弟,无论是在行政法理论研究还是实务运用当中,章老师自身都非常注意行政法判例的作用,于是就有了这本实际上是记录他平时如何运用案例分析来帮助进行学术研究的书籍。这本教程实用性和针对性都非常强,无论是在学术运用还是实务工作中都很有参考价值,根据案例分析的对象的不同,分别提供了不同的其亲身的实例来示范如何对行政法案例进行分析和运用,可以说对初学者非常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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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余凌云:《行政法案例分析与研究方法》(第二版),清华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推荐理由:与上文推荐的章老师的书籍同样属于案例分析的教程,但是余老师的独著则倾向于将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相互区分,遵循从一般到个别的方法,采取两编制的结构,先讨论行政法与行政诉讼的关系,以及法官如何在诉讼中发展行政法,紧接着在第二编运用案例来具体演示行政法律问题的分析方法。总体而言,该书在案例分析的实操部分可能比章老师的书籍更为生动有趣,但是从更容易接受和操作,以及全面性的角度来说则略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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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关注的行政法学微信公众号
1、明德公法(中国人民大学公法研究中心官方微信公众号)
2、法治政府研究院(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官方微信公众号)
3、法治咖啡屋(中国著名行政法学家胡建淼教授个人微信公众号)
4、基层法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基层法治研究所官方微信公众号)
5、行政法学研究编辑部(核心期刊《行政法学研究》编辑部官方微信公众号)
6、行政执法与行政审判
7、行政执法研究
8、行政涉法研究
9、北京行政裁判观察
10、南通行政审判(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官方微信公众号)
11、湘江行政法评论
12、行政法实务
13、SWU宪法学与行政法学学科(西南大学公法与国家治理研究中心官方微信公众号)
14、公法之声(西南政法大学王学辉教授“中国地方法制研究中心”研究团队官方微信公众号)
15、公法与学术
16、公法与政策研究
17、博雅公法(北大宪法学与行政法学研究中心)
18、中国政府网(国务院办公厅官方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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