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瘫痪12年的爷爷突然去世了,那天,接到我爸打来的电话,我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不敢有一丝丝的耽搁,赶忙订机票回农村老家奔丧。
爷爷今年82岁高龄,12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出去遛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摔,把他的双侧股骨头摔劈裂了,送到医院做完检查,医生建议保守治疗,要不然年龄大了,即使上了手术台,也很难下来。
听从了医生建议以后,我爸就把爷爷接回家里伺候着,特意给他做了一个单人床,一日三餐端到他面前,大小便也是在床上解决,天气晴朗的时候,再用轮椅把爷爷推到外面晒太阳。
爷爷虽然瘫痪了,下半身也丧失了运动能力,但被我爸妈照顾得,身体完好无缺,连褥疮都没有。每次家里有人来串门,询问爷爷,我爸妈是否孝顺,他总会竖起大拇指和对方说“我的儿子、儿媳妇,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孩子。”
我爷有三个孩子,我爸、我二叔,还有我老姑,他们三个当中,就我爸最没本事,继承了我爷爷的职业,当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我二叔和我老姑,他俩都上过大学,现在在政府部门上班。
我爸他们兄妹三个人虽然社会地位悬殊太大,但在在爷爷心里,他们没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比如我二叔和老姑回来时,我爷就让他俩伺候着自己,并且直言“你大哥、大嫂天天像伺候祖宗似的照顾我,没有一点怨言,你俩回来,理应替替他们。”
二叔是副处级干部,但每次回到家里,他一点官威架子没有,比如为爷爷擦洗身体,爷爷大小便完事了,他会处理掉,再比如,如果我爸妈去田里干活,他会在家里把饭菜做好。
在村子里,很多人都羡慕我们家,说家庭太和睦了,不像有的人家,因为老人赡养问题,彼此之间闹了矛盾,谁也不搭理谁;甚至有的人家还大打出手,最后形同陌路,看着就让人揪心。
我爸妈赡养了爷爷12年,没有向二叔和老姑索要过一分钱的赡养费用,我爸常常说“照顾自己的老父亲,如果向你二叔和老姑邀功,以后在这个村子里,我没脸再住下去。”
我爸这个人比较犟,而且还好面子,有一次,家族里的长辈过来,寻思替他撑腰一下,让二叔和老姑出一点辛苦钱,但却被我爸给阻拦住了“三叔公,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他出钱,只要空闲的时候,能回来看看我爸,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我爸如此决绝,我爸的三叔公无助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经此一事,没人再提让二叔和老姑出赡养这件事。
在村子里,我爸的名声很好,大家都夸他是孝子,甚至村委会还给他颁发过“孝子第一家”的牌匾。当然,我个人觉得,这里面肯定和我二叔是干部有很大的原因。
爷爷葬礼那天,有很多人过来送他最后一程,其中包括二叔的亲朋友好友和老姑的亲朋友好友。在我们老家这边,前来悼念死去的老人,大家会多多少少有所表示。
那天起码有200多人过来,我爸特意请来了账房先生,帮着记账,在葬礼结束以后,账房先生在结账时,二叔路过看到这一幕,他立马挥了挥手,把我爸喊回了屋里。
我以为他们兄弟俩有啥事,立马跟了上去,二叔等我爸进屋之后,他开口说道“大哥,现在咱爸没了,我想跟你说点儿事情。”
“你不用说,我懂,那些看你面子过来的亲朋好友随的礼钱,我会给你的,放心吧,大哥不会留一分。”
“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二叔连忙解释。
“是这样的,这么多年,都是你和我大嫂照顾咱爸,我在外地,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我想给你一笔钱,是感谢你照顾咱爸的。”
“老二,你要是这样,就门缝里看大哥,小瞧我了,咱们照顾老人,不图任何回报,你有工作,我理解,但是因为我照顾了咱爸,你给我酬劳,我觉得是不妥的。”
他们兄弟俩相互拉扯了很长时间,但最后,我爸还没有收下二叔的钱,他告诉我二叔,如果还认他这个大哥,逢年过节回来看看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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