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三间,坐也有我,睡也有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
毛致用退休后,便回到湖南老家养鸡种菜,成了名副其实的农民,生活过得悠然自得。
在老家的堂屋两侧,挂着一幅画,画中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婆婆,老头悠哉悠哉地坐在竹椅上,老婆婆端着盆子,撒起谷子喂着鸡。
画上还有题字,用“小屋三间、老婆一个”的风趣语言,描述了毛致用的退休生活。
不过,老部下叶学龄对此“挺有意见”,劝说老领导不要再养鸡了,因为外界有传言,说领导家的鸡蛋是假的。
插秧能手,人民的勤务员
1951年,22岁的毛致用在家里种地,他是高小毕业,在当地算是文化人。
湖南岳阳在县委书记华国锋的领导下,兴起了土改运动,需要大量人才。
乡里的党委书记李慧林看中毛致用的文化水平,邀请他当自己的秘书,毛致用舍不得家里的几亩地,李书记上门几次,才把他招揽进来。
毛致用在乡里干了半年后,工作认真负责,区里听说乡里出了个人才,便把他调任到区里,还安排他入了党。
1953年开始,毛致用担任岳阳县区委书记等职务,那时他有个坚定信念,要带领乡亲们吃饱饭。
平时他总是和群众们一起下农田干活,插秧等农活总是干得又快又好。
有人好奇地问道:“毛书记,你也会插秧?”
毛致用哈哈大笑:“当然了,我在县里的时候,插秧还得过奖呢!”
1962年冬天,时任湖南省委书记的华国锋来到岳阳县,了解当地群众的生活情况。
当时在岳阳地区,毛田是有名的穷乡僻壤,耕地星星点点分布在山头和沟壑中,遇到好年景的时候,每亩的收成也只有200多斤粮食。
华国锋对毛田十分关注,决定去老百姓家里看看,一行人翻过大山,赶到了毛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老百姓生活条件不错,家家户户门前挂着腊肉。
华国锋看到这样的场景,高兴地说:“这真叫人定胜天!”
原来毛田镇到处是荒山秃岭,不适合传统种植,只能进行科学多种经营。
毛致用反复研究后,鼓励农民们在山上植树,田埂种豆子,地里种棉花,当地还成立了林场,有条件适合的湖泊和河流,利用起来养鱼虾。
毛田之行结束后,华国锋对毛致用的头脑和能力留下了深刻印象。
1963年10月,毛主席路过岳阳时,华国锋专门向毛主席汇报了毛田大搞生产建设的情况,把毛田当作典型来表扬。
于是毛田镇的先进建设经验,很快推广到整个岳阳县城,在全国三年困难时期中,岳阳农业生产风风火火。
1970年,毛致用调任湖南麻阳县委副书记,接到群众反映情况,黄土溪水库要关闸蓄水,为明年“七一”发电剪彩做准备。
毛致用急得一夜没睡觉,第二天赶到库区察看,荞麦已经临近成熟,眼看就要收割了。
毛致用连忙回到县里,找到了县委领导,主张水库年前不可蓄水,保住了群众们的收成。
1977年,毛致用当选湖南省委书记,正式接替华国锋的职务,成为华国锋的接班人。
毛致用在湖南当政时期,有一项巨大的工程,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
主政两省,关注民生工程
上世纪50年代,铁山水库开始设计,毛致用曾担任第一任建设指挥官。
铁山水库高度达44米,是国内罕见的超高大坝,为了让大坝牢固耐用,要在墙河中心部位修建5米宽的核心墙。
水库初期投入14000多人,靠人力开凿破土,很多人累倒了,随着施工面向下,连抽水的潜水泵故障也越来越频繁,每次得知水泵故障的时候,毛致用总是带头跳进水里开始抢修。
眼看大坝快要完工,但由于当地山洪暴发,大坝被冲毁,回填的土石方也被冲散,工程被迫终止。
10多年过去了,当年担任指挥官的毛致用,已成为湖南省委书记,这项工程又排到了工作日程上,他向省委提出了恢复修建铁山水库的意见。
1981年,铁山水库正在紧张恢复施工中,但遭到了一部分人的反对,有人向中央反应“铁山水库工程劳民伤财,应该下马。”
毛致用时任湖南省委第一书记,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向中央陈述具体情况,认为铁山水库是花钱少,受益大的工程,虽然水库的修建困难很大,但等到修建成功后,将造福子孙后代。
中央支持了他的决定,一年多后,铁山水库一期工程修建完毕。
后来的多年中,在毛致用的支持下,湘北地区先后建成了铁山水库配套工程,具备饮水、发电、防洪、养殖等功能,给当地群众带来了福祉。
1993年2月,毛致用出任江西省委书记,当年7月赣北地区下起了暴雨,拓林水库洪水水位超过历史记录,超过警戒水位线五米多,拓林水库蓄洪100亿立方米,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毛致用带上水利、气象部门的同志,连夜赶往拓林水库,和同志们坐在大坝上,等待洪峰通过。
毛致用和同志们一起乘坐机帆船,在沿岸巡查汛情和抗洪工作,当天水位不断升高,在风浪的翻涌下,机帆船桅杆被断电的电缆挂住,帆船倾斜了45度,船体险些侧翻。
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毛致用指挥巨大水体炸弹泄洪,直到两天后天气逐渐转晴,看着水库的水位逐渐回落,才松了一口气。
毛致用主政两省期间,曾进行了多项重要决策,由于指挥得当,当地经济保持良好发展势头,受到了党中央的表扬。
1998年,69岁的毛致用当选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展示了他在政治舞台上的影响力。
退休之后,回到老家当“农民”
毛致用退休后,住在湖南老家三间小屋里,位于一处山腰下的平地,这里青山环抱,松竹葱茏,旁边还种着一棵大榕树。
小屋旁边不光有鸡舍,还有鱼塘和绿草地,门口有一片绿油油的稻田。
周围还种着桂花树,一阵阵清风袭来,飘来桂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村子里种的稻田,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施的是有机肥,不杀虫也不施化肥。
毛致用回乡务农后,自己掏钱动手盖了一间大猪栏,还挖了一口沼气池,并积极动员村民们养猪。
比较夸张的是,毛致用下农田时,挑大粪、扒鸡粪样样都干,平时给蔬菜施肥一次就挑上几十斤。
在他的带动下,村子里建了两个养猪场,用猪粪种田施肥,用沼气做生活燃料。
家里的鸡是毛致用和老伴易银秋一起养的,白天把一群鸡放出来,在门口空地上散步,在树丛中玩耍,鸡蛋多得吃不完,会送给朋友或老同事。
有一次老部下叶学龄跟毛致用开玩笑:“外面有人乱说,说你的鸡蛋是假的。”
毛致用疑惑地问:“什么鸡蛋还有假,我自己给鸡喂食,晚上给鸡关笼子,还要扒鸡屎,那还能有假?”
叶学龄笑道:“全国人民都佩服你,不过你都搞了几年了,也会引起大家的反感,你说这样的领导干部退休了,还要给自己镀金,你说自己搞的,别人会相信?你有警卫员,还有司机和秘书,别人以为你作假,肯定是别人养的。”
毛致用认真说道:“不要搞,你晓得什么?对身体有好处,我们做事就要做愉快有意义的事,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要做一个有主见的人!”
他还笑着对叶学龄说:“你这个叶学龄啊,就是有这个问题!”
叶学龄听了之后很感动,在老部下眼里,毛致用是很随和,而且很有涵养的人。
有人问毛老:“为什么要回乡下养老?”
毛致用回答:“农村有三好,水好,空气好,蔬菜好。”
每天早上6点,毛老起床后,第一时间先去鸡舍喂谷子,然后到菜地里干活,干完活后洗个热水澡,再吃早饭。
上午他会看一会儿文件或报纸,中午睡个午觉,下午再去地里干活,顺便去鱼塘喂鱼。
到了晚上7点,毛老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看完电视后泡个热水脚,再上床睡觉。
毛老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除了雨雪天之外,每天的生活雷打不动。
老部下们担心他的身体,怕他天天干农活太累了。
毛致用爽朗地笑着说:“人老了,反而要有点事做,在位时心脏有毛病,现在反而身体好了,挑个100斤都没有问题。”
毛致用退休后,经常有人想请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去参加活动,但他一般都拒绝,只会选择一些政府组织的公益活动。
他时常表示:“做人做事不能小心眼,只会影响身体健康,新陈代谢是自然规律,在进退去留问题上更是如此。”
晚年回顾自己的一生,毛致用深情地说:“我本就来自乡野,是农村的水土养育了我,无论地位如何,永远都和土地有一份天然的亲近感。”
毛致用主政湖南和江西多年,早已誉海湖湘,他是唯一归隐田园的副国级干部,也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他有着两袖清风的悠然心态,也展现了淡泊名利、亲民爱民的优良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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