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28日,河北省唐山地区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大地震,这次地震是中国少有的惨例,也是迄今为止400多年世界地震史上最悲惨的一次。
地震后的唐山
大地震不仅把唐山夷为平地,而且大半个中国均有震感,首都北京也遭到严重波及。7月28日凌晨3时42分,中南海大地突然颤动起来,毛泽东的病榻也摇晃不止。
此时的毛泽东已经83岁了,在不久以前,他刚因为患心肌梗塞被抢救一次,此后一直有工作人员在他身边值班。地震发生之时,正在毛泽东住处值班的汪东兴和张玉凤感到情况异常,他们马上向毛泽东的卧室走去。工作人员为了防止屋顶掉下东西砸着毛泽东,便用一个大被单拉住四个角,罩在他的床铺上面。
天亮以后,经医生同意,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把毛泽东转移到游泳池以南一座防震的房子里。毛泽东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住处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连忙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了?”
晚年的毛泽东
时任国务院总理的华国锋上前报告说:“这是政治局常委定的,考虑到主席的安全。”
但毛泽东仍然执意要回去,华国锋继续劝说:“等地震平静下来,主席的身体好些再回去。”毛泽东只好同意了。
此后华国锋迅速着手部署震后的救灾工作,8月3日,他给毛泽东写了一份报告:
主席:
根据地震局的分析,近日北京地区没有发生六级以上地震的预兆,我拟明日去唐山、开滦煤矿、天津两三天,了解抗震救灾情况,参加慰问活动,妥否请批示。
毛泽东亲自圈阅了这份报告,他同意了华国锋的请示,并指派华国锋任中央慰问总团团长,率领中央慰问团赶赴唐山慰问。
华国锋
华国锋出发之前,有人劝他说:“唐山机场小,设备还没有来得及修复。是不是再等几天,京山铁路就可全线通车,到那时再去也不迟。”
华国锋却直接拒绝说:“别人能去,我也能去!”
8月4日,华国锋率领中央慰问团赶赴唐山,当天的天气很热,气温高达40多摄氏度,华国锋刚下飞机,顾不上休息,就直接来到了40公里外的开滦煤矿吕家坨矿。
华国锋首先问矿党委书记马庆云:“井下工人怎么样?”
马庆云回答说:“没有伤亡。”
华国锋又问:“这儿有长年在井下的工人没有?”
华国锋和矿工握手
马庆云指着一位叫甄景华的老工人说:“他就是。”
此时的甄景华两手都是泥巴,他见华国锋走了过来,忙把手上的泥往衣服上擦。华国锋却一把握住甄景华的手,亲切地问他:“你们井下的同志们都上来了吗?大家身体怎么样?”
甄景华听后激动不已,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使劲地点点头。
离开吕家坨矿后,华国锋又来到唐山钢铁公司,此时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华国锋刚准备讲几句话时,余震发生了,他却平静地说:“这次地震的灾害很大,给我们唐山人民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毛主席、党中央很关心,我代表毛主席、党中央、国务院慰问大家。目前余震还有,要注意安全;外面搭的棚子要坚固些,要能够防雨,离高大建筑物要远一点,要远离高压线。”
工人们听后激动不已,大家一起高呼:“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
当天晚上,华国锋和大家一起吃空运来的方便食品、各地赶烙的大饼。当时还没有矿泉水,更没有听说过纯净水,机场的井水因地震混浊,只能沉淀后烧开饮用。
华国锋慰问群众
这天华国锋回到机场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不顾疲劳,在前线指挥部的帐篷里召开会议,研究决定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是救治伤员。
虽然此时来到唐山的医疗队已有283个,广大医护人员克服困难就地抢救了十几万重伤员,医治了150万人次,但是唐山现有的条件太差,这些伤员无法得到进一步的治疗,不少人的伤势开始恶化,尽管国务院已决定将10万重伤员转送到外省医院,但当时的北方各省很难在短期内安排下如此多的重伤员。
华国锋得知这一情况后,马上说:“人是最宝贵的,救人是第一位的。伤员们已从废墟中救出来,一定要很好地治疗,保住他们的性命。”他当即决定增加华东、华中各省市接收伤员的任务,此后的20天里,近10万重伤员被转运到外省的各个医院。截至1977年3月,这些伤员里成功治愈、返回家园的有88200人。
第二件事是防疫工作。
大灾之后一般都会有大疫,因为死人过多,来不及掩埋,必然会引发各种流行病。8月上旬,灾区就已出现了肠炎、痢疾等流行病的苗头。中央对防疫工作十分重视,马上抽调了大批卫生防疫人员进入灾区,并调入大量防疫药品和杀虫剂。
华国锋在灾区一线视察后,马上提出:灾区面积这么大,光靠人工喷药不行,要用飞机喷洒,但要防止人畜中毒。
从8月5日起,救灾前线就调来洒药的飞机,先后4次出动飞机141架次,对整个唐山市进行了消毒。救灾前线还调来各种疫苗100多万份,对灾区群众进行接种,这样基本上杜绝了疫源,创造了大灾之后无大疫的奇迹。
华国锋在指挥部研究部署救灾工作
第三件事是住房问题。
地震使唐山灾区95.8%的建筑受到了破坏,而且10月就要霜降,100多万人平安过冬成了一个大问题。华国锋考虑到时间紧张、国家财力有限,提出先搭简易房,让每家都有房子住,能取暖,过好这个冬天,还要注意防震防火。
在华国锋的部署下,河北省指挥部马上着手推进建房工作,到当年10月底,共搭建简易房34.6万间,基本解决了群众的住房问题。
第四件事是唐山的重建工作。
华国锋提出:重建新唐山,新唐山一定比震前的唐山更宏伟、更美好、更漂亮,重建唐山一方面要讲干劲,另一方面要讲科学,要派专家来考察、规划设计。
不久以后,国务院派出联合工作组共计100多人来到唐山,唐山的各级干部在他们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唐山的重建工作。
8月6日上午,华国锋回到了北京,他继续抓紧研究部署救灾工作。但此时“四人帮”却开始了他们的表演,王洪文向毛泽东写报告告状,说华国锋是以“抗震救灾压革命,压批邓”,王洪文心想,只要报告交上去,毛泽东一定会批评华国锋,这样他们就能实现篡权的目的了。
华国锋很快就知道了王洪文告状一事,但他认为自己做得没有错,一定会得到毛泽东和广大干部群众的支持,他说:“我不理会他们,这么大的灾情,不管能行吗?”
后来毛泽东收到王洪文的报告后,果然选择了相信华国锋,他将报告扣下不发。
截至8月底,唐山的抗震救灾工作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在救灾的过程中,华国锋不仅深入一线指挥,而且做了大量协调工作,为唐山的重建作出了重要的贡献。群众们也通过抗震救灾工作,看到了华国锋的领导能力和深入实际的作风,他的威望也因此大大提高,为后续粉碎“四人帮”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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