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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玉强个人简历(世界第四男高音戴玉强)

唱歌之前,戴玉强可是正宗在编制内的“农民工”。

谁都不敢想象,这个当年在太原工地穿着工装,一身臭汗的糙汉子,

之后能站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演唱歌剧。

毕竟,两者之间的违和感太强烈了。

戴玉强是河北文安人,

1963年出生的时候,他的家庭以及左邻右舍,可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家。

如果是在旧社会,庄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早下地劳动。

生在新社会的戴玉强,也从小学一路走来,

并且还在17岁那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煤矿学校。

土木工程专业,听上去不怎么高大上,

但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考上北京的学校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关键是两年后国家还管分配工作。

17岁的戴玉强,每天在学校跟一堆建筑图纸为伍,

枯燥和冰冷的计算数字,以及混凝土的掺和比例,有时候也会搞到他头疼。

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上学,他不能不卖力。

但已经进入青春期的戴玉强,内心却潜藏着一个多年的秘密。

他喜欢音乐,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唱歌。

可这种想法在当时他不敢说出口,告诉家里人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唱歌能当饭吃吗?”父母的这番话肯定会等着他。

也因此,戴玉强从未向别人袒露过自己的内心。

每天在学校,除了专业课程之外,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音乐方面的书籍。

每次想要练声,可又不敢扯开嗓子。

远远躲到没人的地方,再看看周围确实没谁的时候,他才敢偷偷地吼两声。

压抑着内心的梦想,他在煤矿学校呆了两年。

19岁,戴玉强坐着火车去了山西太原。

他被分配到了太原煤炭部建筑安装公司第七工程处第二工程队。

有国家编制的工人,他还是上过学的,因此到工地上就是技术员。

家里人总算对儿子的工作安心了。

他开始每天戴着安全帽,行走在工地的犄角旮旯里。

多年以后,外界不了解他这段经历的,把他当成了“野生”的农民工。

甚至于还有人说,早年的戴玉强,腋窝下夹着人造革皮包,

见人就给人散烟抽,一脸的殷勤,眼睛滴溜乱转中都是各种活路。

这种精明的包工头形象,确实能够烘托戴玉强从建筑转行到音乐的不易,

可他在太原煤矿工地的时候,确实也没干过什么包工头。

一个青涩的技术员,脑子里有着唱歌的梦。

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日子就这样一秒接一秒地往前挪动。

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更没有什么智能手机。

他会经常看看书,单位里每天的报纸,他更是一张不落地看。

偶尔要是能看到有关音乐或者歌唱消息的时候,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他也会很兴奋。

或许就是这种张网以待,让他很快就摘下了头上的安全帽。

工地生活两年后,戴玉强看到了山西歌舞剧院招生的消息。

他的内心出现了阵阵涟漪,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赶紧去报考啊。

可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又仿佛退缩了。

真去报考,要是没通过还好说,要是通过了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家里人?

父母好不容易盼望着他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却突然又跑到另外的领域,如何面对家里的诘问?

那一刻,戴玉强犹豫了。

不过内心对音乐的渴盼,最终战胜了犹豫。

他果断选择了报名。

虽然多年来的学习都是业余的,但他似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考取异常顺利。

剧院里的老师也不敢相信,眼看着戴玉强都21岁了,还能被发掘出来。

只不过他这块“玉石”要想真的变成美玉,免不了要被精雕细琢一番。

事实上,在这之前的戴玉强,也曾偷偷报考过两次音乐学院。

那时候他对音乐的理解就是唱歌,可惜两次考试都是名落孙山。

如今在歌剧院的安排下,他被选送到了中央戏剧学院的表演系歌剧班。

戴玉强又一次要进京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五年时间,他要完全靠自己了。

也正是走进了中央戏剧学院后,他对音乐的理解才逐渐宽阔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了解歌剧是什么。

面对海量的音乐知识他突然发现,

自己之前厌恶的建筑图纸以及各种计算公式,都比这些看起来要熟悉。

他需要把自己完全放空,然后重新去接纳一门新的领域。

戴玉强发现,这种来自意大利的音乐、诗歌和舞蹈的结合物,对他的诱惑力是如此之大。

虽然歌剧不是本土的产物,但这种戏剧形式是如此的博大精深。

从那时候起,练功就成了戴玉强唯一的功课。

多年以后,戴玉强回忆,为了把一本又一本的歌剧背下来,

大夏天的,他光着膀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习和背诵。

房间里没有空调,为了在燥热中提神,他往往提前给自己泡一杯浓茶。

一旁的桌子上,他再放上一盒火柴。

唱一遍,他把火柴抽出一根,如此往复练习,直到把盒里的火柴完全抽出来。

学习之余,为了支撑学费和生活费,他还得抽出时间给自己找点活干。

他在北京的胡同里当过板儿爷,倒腾过建筑材料。

之前学建筑出身的他,知道工地上缺什么,也知道从何处去进货贩卖。

包工头的称号,就是从这时候叫起来的。

如果戴玉强没有音乐梦,单单是倒腾建筑材料,

在纷纷下海经商的八十年代,他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真正理想不是做一个包工头,所以都是适可而止。

练唱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开始靠四处走穴赚点钱。

几年下来,其他不了解他底细的人,都无法把他跟歌剧联系在一起。

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之后,1989年底,戴玉强考进了总政歌剧团。

于是在27岁那年,戴玉强正式穿上了军装。

部队对戴玉强而言,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当年夏天有一次吃午饭,天气炎热,他居然光着膀子吃。

这种建筑工人的派头,让他很快就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据说,团里还曾商量着把他退回山西的原单位去。

除了要适应部队严格的节奏之外,他还是一个刚进入单位的新人,

在专业演出上,还没有什么登台的机会。

大部分时候,他干的都还是剧务的活儿。

搬搬道具,有时候拆装一下舞台的道具。

偶尔有角色让他出演,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配角。

即使如此,他也做得很卖力。

在当年举办的一场歌剧片段演唱晚会上,

他连续演出了《小二黑结婚》、《草原之歌》、《刘胡兰》、《江姐》以及《刘三姐》。

这些剧的演出,大部分都只有一两句台词,有的干脆就是在合唱队里的。

在团里呆了一年之后,戴玉强又走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

接下来又是长达两年的学习,系统的训练让他的艺术功底开始渐渐增厚。

1993年毕业的时候,他的成绩是第一名。

这期间,戴玉强也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这也是他的初恋。

刘燕也是总政歌剧团的女高音,两个人不时会分在一起下基层演出。

从相识相知再到相恋,戴玉强身上的这股精神,慢慢融化了刘燕的心。

两个人就在戴玉强深造结业的这一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就在这一年,戴玉强也遭遇了人生事业中的滑铁卢。

当年,国际歌唱比赛在维也纳举行,戴玉强也报名参赛了。

然而当他辗转来到欧洲的时候,命运仿佛跟他开玩笑,他感冒了。

感冒又导致嗓子受到影响,最终他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获得。

虽然有遗憾,但是戴玉强依旧对自己充满信心。

终于,在三年之后的国际歌剧比赛中,戴玉强获得了第一名。

彼时的戴玉强,凭借《图兰朵》的演唱,已经奠定在国内歌剧界的地位。

而让戴玉强的歌唱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则是2001年和帕瓦罗蒂的邂逅。

那年的夏天,世界三大男高音帕瓦罗蒂、多明戈和卡雷拉斯,即将在故宫举行演唱会。

当年的春天,相关的演出事宜就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了。

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负责伴奏,为了提前展示伴奏的效果,需要一个歌剧演员来演出一下。

乐团此前跟戴玉强有过很多次的合作,他们想请戴玉强来演唱一下。

彼时的戴玉强刚刚从国外演出回来,连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

既然是帮忙,他当仁不让地就过来了。

那天,戴玉强演唱了两首歌曲。

一首是歌剧《艺术家的生涯》里的《冰凉的小手》。

另一首则是《图兰朵》里的《今夜无人入眠》。

这两首歌的难度都很大。

原本,负责事前踩点考察的工作人员,就是想单纯听一听交响乐团的演奏效果。

戴玉强的歌声一起,却成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结束之后,工作人员立刻把刻录好的CD传给了负责演出的经纪公司的总裁。

这个名叫提伯·鲁道斯的意大利人,在此之前也还没有听到过和帕瓦罗蒂如此相像的声音。

他如获至宝一般地,将录音又拿给了帕瓦罗蒂。

此后,鲁道斯甚至在相关的新闻发布会上,将戴玉强称为世界第四大男高音。

一时间,国内外纷纷跟进报道,戴玉强的名字也在短时间内变得炙手可热。

原本就是帮忙试一下乐团的演奏效果,谁曾想无心插柳。

38岁的戴玉强,成了那一年帕瓦罗蒂最想见到的中国人。

当年在故宫演出的时候,戴玉强也同大师同台。

他在现场的表现和实力,更进一步赢得了帕瓦罗蒂的垂青。

就这样,戴玉强成了帕瓦罗蒂的弟子。

当年的9月份,在意大利,帕瓦罗蒂当面给他授课。

戴玉强红了,从国内一步步开始走向国际。

三年后,帕瓦罗蒂执导歌剧《波西米亚人》,戴玉强是男主角。

彼时,各种溢美之词也都加到了戴玉强的身上。

不过他自己却始终有着清醒的认知。

他说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下一个帕瓦罗蒂。

戴玉强将帕瓦罗蒂的声带,称之为“上帝亲吻过得”。

言外之意,单单是天赋这块,他自己就难以企及。

除此之外,帕瓦罗蒂曾经接受过严苛的声乐训练。

这种天赋和后天的训练叠加在一起,让帕瓦罗蒂成为了歌剧界的“唯一”。

戴玉强坦言,自己快40岁的时候,才在世界歌剧舞台上崭露头角,本身就太迟了。

相比之下,多明戈已经演唱了一百多部歌剧,而他自己连十分之一都还不到。

所以,跟他们几个人比比,戴玉强自觉根本难以望其项背。

虽然对歌剧充满了热爱,但是戴玉强也坦言,歌剧在当下的社会,早已曲高和寡。

他说在歌剧的家乡意大利,当地的年轻人,也都在唱流行歌曲和摇滚。

至于歌剧的收入,即使开演唱会的门票全部卖出去,同样也是赔钱的。

尤其是在商业演出上,戴玉强坦言,他获得的艺术成就与收入不成正比。

和流行歌手比起来,他们连三分之一的演出费都拿不到。

戴玉强曾说:“你跟谁有仇吗?那就让他去学音乐。你想让谁去死,那就让他去学美声。”

在戴玉强看来,这并非他个人的想法,而是圈子里的一种共识。

时代在变化,歌剧的位置已经和流行没有交集了。

遥想当年,还在北京求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要说房租钱,就连饭钱他都没了。

睡在楼道里一个充了气的皮筏子里,白天就吃半张烙饼。

最惨的是有一次回家过年,火车票是13.2,可他翻来翻去,浑身上下只有13.19。

这正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只能在北京火车站的广场上四处转悠,好不容易才在地上捡到了一分钱。

早年的励志经历,在戴玉强功成名就后,成了激励后人最好的心灵鸡汤。

而戴玉强自己却是清醒的,坚持确实可能会胜利,但是坚持到最后也有可能会失败。

所以,戴玉强的歌唱梦和歌剧梦,永远是他自己的。

即使他的女儿戴梓伊后来也走上了一条音乐的探索之路,

但能否取得和父亲一样的成就,戴梓伊自己也不清楚。

至于他自己,一路走来则是披荆斩棘。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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