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袁榭拉燕

情人节到了。

不管是永远孤寂的万年单身宅，还是等着另一半奉上例行年敬的有情人，抑或是憎恶商业化节日物化人性的愤怒野狼，都会预期在今天看到铺天盖地的量产单调情话。

好听的情侣网名带特殊符号（王者荣耀情侣网名带特殊符号）

嫌弃情人节的情话千篇一律令人厌倦，几乎已是普世情绪。那么，想要月下鬼步舞不走寻常路、整点诡奇情话的话，该怎么搞呢？

有会写码的大姐姐支招了：拿AI来跑。

自由研究者JanelleShane，主职是在光学设备公司供职的激光科学家，副业是搞自己爱好的神经网络AI训练、写AI科普书籍、做AI界网红。

在gpt没有面世的2017年，她就拿自己的MacBook，训练简单的神经网络AI写哈利波特同人文、给星战宇宙和龙与地下城游戏创作新的角色名字、生成新的宝可梦卡片。

2017年底-2018年的情人节，她开始了自己的著名习惯，隔年就用AI生成一批情人节心形糖果/卡片上的情话。

在情人节前后，这些被称为「糖果心」的产品会在欧美热销一阵。它们小小的，上面写着一些简短的和情人节相关的信息。心形的糖果上一般只有几个字符的空间，所以一般就写一些像「我爱你」或「给我打电话~」或「我是你的！」之类的东西。

为了创建「情话bot」AI，最开始Shane搜集了366条市面上真正在售卖的情人节心形糖果的情话。将这些原始数据集输入神经网络，让AI识别数据模式然后利用这些模式生成新的仿作情话。

结果嘛，的确颇为新异。不过看得出AI在示爱勾引人这门技术的造诣上还远远比不过真人。生成的情话产品也远未达到能填在糖果、卡片上卖钱的商业化质量。

尽管不能卖钱，但结果真的非常奇葩。

AI生成的情话有的甜度达标：

「爱情面包」（LOVEBUN）

「你是宝贝」（YOUAREBABE）

「亲爱的我」（DEARME）

「可爱的吻」（CuteKiss）

「我的小熊」（MYBEAR）

有的就差点意思：

「就是你」（YOUAREIT）

「我比心」（HEARTME）

「爱我的英雄」（FANCYMYHERO）

更多的往奇怪的方向奔去了：

「全体悬浮」（ALLHOVER）

「熊队」（TEAMBEAR）

「钉住一脸」（PINAFACE）

「陷坑爱」（BOGLOVE）

「我鸣笛」（IHONKER）

还有一些进入了真正诡异的领域：

「爱上两千野猪」（LOVE2000HOGSYEA）

「打得我驯服」（BEATMETAME）

「臭臭的爱」（STANKLOVE）

「汗汗的便便」（SWEATPOO）

「汗汗的梨」（SWEATPEAR）

「燧石脸」（CHERTFACE）。

更有一些进入了成年人双关语领域：

「甜心长棍」（SWEETPOLE）

「贴肉伴侣」（MEATMATE）

「你是坨黏液」（YOUAGOO）

「舔」（LICK）

「看着大」（LOOKBIG）

「我的小贱人」（MYHAG）……

按JanelleShane接受采访时的回应，她觉得拿AI生成勾引人情话这事非常有意思，因为算法完全不懂单词的具体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换一个字母意义就会改变。当时的简单AI只会学习数据排列的模式，并按这些模式排列字母。

不过以AI为镜，可以知人类自己求偶时能有多搞笑，毕竟原始数据字眼全是从市售的真实心形糖果上摘录的。

2017年生成情人节情话的神经网络AI，对英语的训练经验为零，只能学习原始的那366条文字中的内容——而且，它还是不知道在某些组合中应该避免哪些字母。

在2019年底-2020年的情人节，JanelleShane尝试使用GPT-2来生成情话。

在当时，GPT-2算得上是自然语言处理领域的市面上最强AI，参数超过15亿，爬取的训练文本相当于3.5万本《白鲸记》，在各种「预测给定文本后内容」的任务上有突出表现。

虽然当时GPT-2还没有学习过关于情人节卡片的内容（尽管它可能已经在网上看到过卡片的列表），但Shane用talktotransformer给它添加了现有的心形糖果、情人节卡片上的情话内容数据，看它会输出什么。

不过Shane知道，GPT-2不是专门生成心形糖果情话的神经网络。她所做的事有点像走到某人面前大喊「火辣好家伙！酷男！甜蜜情侣！给我打电话！魔法男孩！就算！」这些词汇的杂烩，任何真人听到这些都会感到迷茫。

但其实，这和朝着神经网络AI喊「润滑剂」，并期望从AI运算结果里得到反馈，是差不多的事。说实话大多数自然语言处理的实验都是这么无厘头。

那这个神经网络AI知道它到底在做啥吗？应该是不知道的。在GPT-2输出了一些全文大写的文字后，又会继续显示其他类型的文本。从这些其它的文本，才能看出它到底想输出什么：

歌词

乐队名

动物有趣小知识

校园惨案记录

铃声曲调

即使给GPT-2一个线索，并在提示中标清楚，这是一些和情人节相关的信息，GPT-2似乎仍然不知道自己在输出什么东西。这类文本在它的训练数据中可能很少见。

另一个线索是，GPT-2生成的心形糖果情话通常都很长而且无厘头——它没有长度限制的概念。比如如下：

插入困难，真的需要低密度鲟鱼

天佑不死队伍

火辣玩意，我的身体是

排出横溢之爱

舞场地板的面单

来自地穴的信息称看到你给我发朋友信息非常高兴

我想知道今天是几号

警惕我们的底层

如何穿得像只蝙蝠

美国海洋卷心菜愉悦

朱古力香蕉奶酪块

如此的话，我能请你吃饼干么

生成的长句糟糕，但在生成情话短句上，GPT-2还是颇有斩获的。比如还算甜蜜的有：

真心对待（HEARTEDTREAT）

恋爱号角（LOVINGHORN）

面包上起舞（DANCINGONALOAF）

诡异范的有：

蚂蚁能留下(ANTSCANSTAY)

完蛋了(DOOMED)

结局(THEEND)

生化污染物(BIOHAZARD)

鸡鸡万岁(ALLHAILTHECHICKEN)

猫猫乐队(KITTENBAND)

那就这样吧(SOBEIT)

成人双关范的有：

润滑油（LUBRICANT）

放气的咪咪（FARTBOOBY）

屁屁（BUTTOCK）

这些情话，简直是车祸现场啊……看来GPT-2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智能。

JanelleShane现在把AI生成情话玩成一个年度仪式。2021年，她用上了GPT-3。

一般人们所说的「GPT-3」其实是一个不精确的笼统术语，它其实是一个用于OpenAI的API集合中不同的训练模型。一般来说，大家指的是「达芬奇」，这是最强大的模型。

Shane给最强模型「达芬奇」以下提示：

生成12条情人节心形糖果情话，最长10个字符，全部大写。不要包含现有的心形糖果情话。

以下是「达芬奇」输出的一些内容：

跟随（FOLLOW）

帮忙（HELP）

我需要（INEED）

为啥（WHY）

我仍然（ISTILL）

邪恶（EVIL）

绶带（RIBBON）

不信（UNBELIEF）

空间（SPACE）

甩（YEET）

萨摩亚（SAMOA）

这还算好，越长的就越奇怪……内容无所不包：

要幸福哦（BEHAPPY）

是你！（ISYOU!）

你的1968年大胜（YOUR1968WIN）

我们在一起有不可计数的6年了（WEVEDATEDFOR6MYRIADSOFYEARS）

我祝你圣诞快乐（IWishYouAMerryChristmas）……

挖空树造独木舟（TOCANOETHENOSE）你扛底座（YOUBEARTHEPETALS）

山莓好吃（SHRUBBERYSPRECIOUS）

所有吃食加上可可都更美味（EVERYTHINGWILLBEALLBETTHERINCOCONUT）

那么GPT-3的其他变体呢？

最小的模型是「艾达」。这是它输出的情人节情话：

甜点（sweets）

饺子（dumplings）

糖棍（candybars）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苹果派（applepie）

次小的模型是「巴贝奇」。以下是它输出的情人节情话：

我很高兴你为我做了这个（Imsogladyoudidthisforme）

我很高兴你想通了几件事（Imgladthatyoullfigureoutafewthings）

我能明天过来么（CanIcomeovertomorrow）

我能留下么（CanIstay）

我能呆到4月3日么（CanIstaytillApril3rd）

我发现了真相！（Ifoundoutthetruth）

对不起（Imsorry）

我怕（Imafraid）

我很高兴你来救我（Imhappyyoucametomyrescue）

我很高兴你在这儿（Imhappyyourehere）

我很高兴你不恨我了（Imgladyoudonthatemeanymore）

比「达芬奇」本身低一档的模型是「居里」，以下是它输出的情人节情话：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我最棒（Iamthebest）

JanelleShane还尝试让「达芬奇」模型生成更奇怪的情话，效果最好的是微小说：

天空黯淡成紫色（Theskyisfadingtopurple）

请将你的大块从我的舱盖拿开（Pleasemoveyourbulkawayfrommyhatch）

我们的触手比你以为的更相似（Ourtentaclesaremorealikethanyoumightthink）

可以从这些AI模型生成的不同风格的呓语情话里看出，「达芬奇」被训练成了文青、「巴贝奇」被训练成了惨绿少年、「艾达」被训练成了吃货、「居里」被训练成了自恋小屁孩。

2022年，JanelleShane让GPT-3连图带字，完全生成出一张整全的情人节卡片内容。

GPT-3原本并不是专门为生成情人节卡片文本而设计的，但它已经学习了足够多的英文范例，包括人们如何互祝情人节快乐，所以Shane不需要再想办法去找成千上万的卡片是怎么做的。

Shane浏览了一些销售情人节贺卡的网站，并记录下其中一些卡片的描述。

最终，Shane给了GPT-310个精心策划的范例。然后，由于文本生成神经网络本质上是文本预测神经网络，GPT-3的工作就是预测列表的其余部分，它可以自行添加余下的内容。Shane在做每张卡片的时候都尽力按照AI模型说明的指导去做。

Shane的最终任务就是挑选她喜欢的卡片，然后配上点文字。

最终效果比之前都好，不难看，图文也相符。

情侣去死团的情人节卡片：「咩！不要在这里，不要和我在一起！」

最佳恭贺：「节日快乐！年年有今朝！」

「哎呀~性感的焦熟桃心！」

「情人你好，我为你崭新的大爱心做了特殊酸奶来庆祝哦！」

说实话，这些情人节卡片产品，已经可以拿去卖钱了。

参考资料：

-generated-valentines-cards/?continueFlag=0334fff204e009abbcc22b540d39a0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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