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古诗词句子(浪漫的古诗文情话)
中国的颜色,不是颜色,而是一种浪漫,因为先贤们不仅赋予了它们哲学的意义,更赋予了它们诗情画意,使之渐渐成为厚重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浪漫的古诗词句子(浪漫的古诗文情话)
可是让人惊诧的是,近几年的颜色却被冠以奇怪的称谓,比如已经很客气的土豪金、脑残粉和中毒色等,关键是还颇为流行,不知道是因为人们的审美变得低俗了,还是我们的传统文化被搁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弥漫着空虚和不安,甚至是病态的精神。
对于中国颜色的认识,我们可以不必深究其中的哲学,但必须知道它们的诗意之美,因为那是我们所独有的,如果将之与西方的颜色作比较,我想他们大概是“见山是山”,而我们是“见山还是山”。
1、中国颜色
我们有关颜色的文字记录,最早可以追溯到周代的甲骨文,到了战国时期,已经明确了以青、黄、赤、白、黑为正色,以其相杂合所得,为间色,正色有五是为本,间色无穷是为末也。并且由于其时阴阳五行学说的盛行,五色也被统纳在四时方位和中医学当中:东方青木,应春象肝;南方赤火,应夏象心;西方白金,应秋象肺;北方黑水,应冬象肾;中央黄土,应长夏象脾。这正是玄之又玄的中国哲学。
自此以下,颜色又被运用于宫殿楼阁的建筑当中,以增其美观,譬如青瓦白墙,红柱黄梁。后来随着矿物草木染色技术的成熟,越来越多的颜色被制作了出来,使得服饰也变得斑斓陆离起来。
至唐宋可谓已极,他们不但提炼出了更为丰富的颜料,用于女子妆容和画师丹青,并且还创烧出了同时以三种色釉上素胚的唐三彩和以追求不是人间之美的素色宋瓷。颜色对于视觉的冲击,使人不能不心生情愫,尤其是敏感多情的文人,而唐宋又是诗词繁盛的时代,所以留下了很多关于颜色的诗句,使之蒙上了诗意的浪漫,经过明清的沉淀,终于厚重起来。
由于间色的庞杂和相似,这就不但需要正色来统领,而且还必须命名以示区别,我想无论何事何物,只要经过古人的修辞,幽致的意韵便跃然纸上。梅染、竹青、薄柿、妃红、十样锦、暮山紫、青梅煮酒、桥下春波等等,据统计多达三百多种。但总不出五色之外,而五色又各有其代表。
2、胭脂红
这是一种美人的颜色,美人如花,所以宋代杨炎正的《满江红·笔染相思》中有“杨柳结成罗带恨,海棠染就胭脂色”语。
胭脂原名燕支,亦作焉支,这是由于起源的不同记载,五代马缟的《中华古今注》中言:“盖起自纣,以燕国红蓝花汁凝成,涂之作桃花妆,故曰燕支。”
另一种说法是来自匈奴,汉武帝时派遣霍去病去征伐,占领了河西走廊地区,而其中的焉支山上盛产红蓝花,匈奴嫁妇,采其花,榨其汁,凝作颜料以为饰,于是匈奴人无不悲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语出《西河旧事》。
魏晋南北朝时,又在其中掺入牛髓和猪胰,使之变成了一种稠密润滑的油膏,自此方更名为胭脂,大肆风靡,竟渐渐成为了女子红妆的代称。到了唐代,更是以胭脂为主色,形成了绝美的桃花妆、飞霞妆和酒晕妆,位列四大美女的杨贵妃,就非常喜爱胭脂,据记载每至夏月,她常衣薄衫,令侍从把扇鼓风,但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则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王建曾写诗道:
舞来汗湿罗衣彻,楼上人扶下玉梯。
归到院中重洗面,金花盆里泼红泥。
———王建《宫词》
可见贵妃之美,三分丽质,七分胭脂。及至近代,还有许多人去到马嵬坡的贵妃冢上取土,当地百姓称,其土气香,碾细末和粉以为胭脂敷面,可美颜色,相关部门闻讯赶到时,封土已被挖去数尺,为保护起见,只能在外面加包了一层青砖。
至于能不能美容,不知道,但人们对于美色的追求,却是不容置疑的。
3、杏黄色
黄色作为封建社会皇权的象征,并非向来如此,它起始于隋朝的开国皇帝杨坚,而杨坚非常崇尚节俭,当时的黄色染料拓木和黄栌又最为便宜易得,所以他便和百姓一般,服饰著黄。但其所染实为杏黄色,只不过隋时曰拓黄色,唐时曰赤黄色,直至宋时方有此色彩之称谓。
唐初的黄色,也沿隋旧制,允许百官和百姓著黄,但不久,唐高祖李渊便下令,赤黄为皇室专用,士庶不得以赤黄为衣服杂饰。至唐高宗中期,李治恐他黄与赤黄混淆,便又规定,官民一切不许着黄,黄色始为皇家独霸。
五代及宋,禁令有所松动,除赤黄色外,此时可谓杏黄,官民皆可用他黄。到了清朝,由于满族的审美和技术的革新,皇帝独尚明亮的鹅黄色,但杏黄仍作为皇室的专用色而仅用于太子和太子嫡福晋。不过自雍正开始,皇太子改为秘密立储,所以杏黄色往往只用于恩赏重臣和笼络亲近。
因为封建社会对杏黄的禁忌,这导致连浪漫的文人也鲜少提及,或有,亦不足道哉。倒是元末明初的施耐庵,在他的名著《水浒传》中勇敢了一回,梁山泊上竖起象征皇权的杏黄大旗,上书替天行道,与当时腐败的朝廷对抗,虽然结果一地凄凉,但杏黄旗下的不畏强暴和侠肝义胆,却从未在中国人的血液当中被抹去。
4、月白色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白居易《琵琶行》
这是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闻听同是沦落天涯的歌伎弹奏琵琶时写下的诗句,作为结束,歌伎连拨四弦,一时寂然无声,唯见江上一轮白色的秋月,其喧闹之后寥落的心情不言而喻。而这正是月亮在文学当中的意象所指,美则美矣,但总哀婉,后来月白作为色彩之称谓,也有了冷感和纯澈。
月白色,准确地说是“月下白”,是月光映照在白色之物上所泛起的颜色,古人认为是一种浅蓝,它既有月光的清冷,也有白色的素雅,使人望之便生出尘之心。
月白作为服饰颜色,虽然唐朝便有记载,但并不流行,时代的繁盛使当时人们都崇尚张扬的红色,万楚曾有描写: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元朝之后,才渐渐内敛起来,开始流行月白色的衣裙,明代文人李渔在他的《闲情偶记》中记载有:“记予儿时所见,女子之少者,尚银红、桃红,稍长者尚月白。”
清代时,月白色进入皇宫,皇帝制作月白朝服,用于月坛祭月,现故宫博物院便藏有三件用黄条墨书的月白龙袍,和许多皇帝所穿的其他月白色衣服,但是颜色混乱,深浅不一,近人黄荣华在查阅和研究了许多相关古籍后,经过无数次实验,才复制出了近似明代的月白色织物,由于手工浸染的火候不好把握,稍有不慎,便韵味全无,再加上不如机械的效率,所以我们已很难领略到月白色的清雅之美,更难体会到古人的诗意情怀。
5、天青色
唐宋是我国艺术发展的巅峰时期,尤其是宋徽宗时,诚可谓巅峰中的巅峰,除了他的丹青和瘦金体,还有惊艳后世八百余年的天青色釉汝瓷。
继唐三彩之后,后周世宗柴荣又开设官窑,史称柴窑,当匠人请示烧造何等瓷器式时,他御批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于是便有了记载中的: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有细纹的绝世青瓷,因其不似人间之美,又别无他证,后人不信其真。
到了宋徽宗,因为他信奉道教,尚青,后来他使用的定州白瓷又均采用扣烧的方式,沿口处总留有瑕疵,不堪其用,所以他命建汝窑,烧造青瓷。
既是贡呈御用,必不惜代价以追求极致,光是工序就有百余道,并以玛瑙入釉,然而纵使如此,烧窑的火候把握只在一瞬,全凭经验;一窑之中,位置不同,其色全异,殊不可控,故而十窑九不成,其成似天青。
汝瓷的出现,仿佛再现了柴窑的天青色,其釉质若堆脂,似玉非玉而胜玉;裂片如蝉翼,取自然之败笔而为天成之美。渐渐地柴窑便隐去在汝窑背后,甚至出现了张冠李戴。
宋室南渡后,汝窑被金人毁坏,冠绝天下的汝瓷从此成了绝唱。后世历代尝尽种种办法企图复制,但都没有成功,那抹大雨滂沱后,烟消云破处的天青色终成了人们无限遐想的浪漫。
6、墨色
黑色是最能代表中国的颜色而没有之一,因为它承载着我们文明的起源。大禹治水有功,尧赐玄圭,玄者,黑也;夏代战车驾以黑马,祭祀亦用黑色牺牲;殷商被认为是玄鸟的后代;周虽尚赤色,但天子乘以黑车,驾以黑马,载以黑旗,著以黑衣,佩以黑玉;秦为水德,衣服旄旌节旗皆尚黑,百姓覆以黑头巾,被称之曰“黔首”。
秦以后,虽然色彩渐次纷纭起来,但黑色仍不失其重要性,比如始于东晋的黑纱官帽,直沿用至明朝,乌纱帽也由此成为做官的代称。但若论影响和价值,却莫如用来书写和绘画的墨,伴随着纸张的出现,在长达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中,中国灿烂的文化借之得以传播和保存。
魏晋时期还形成了独特的书法艺术,唐代又开创了泼墨山水大写意绘画,这些使原本毫无价值的纸张在墨色的点染下,成就了它不朽的珍贵,也正因为其功在墨不在纸,所以后世以墨宝相称谓。
到了宋代,因为制墨技术的成熟,匠人不但追求卓绝的质量,而且在样式上也极尽精巧,再加上文人们每日要与之相伴,于是出现了嗜墨之风,求墨、藏墨、赏墨,甚至还自己制墨,至明清而不衰,苏轼、司马光和黄庭坚便是这样,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但至于墨色何时作为色彩之称谓,已不可考,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唐代便有了大量用墨色来表示浓黑颜色的诗句: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木落多诗藁,山枯见墨烟。
何时深夜坐,共话草堂禅。
———贯休《怀洛下卢缙云》
参考资料:
1、《礼记》
2、黄荣华《布经色彩考》
3、谢肇淛《五杂俎》
4、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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